三十岁那年,
村上春树有一次同一位
美貌的
女子在日本麻布一家考究的餐馆一起
吃饭。他们一共四个人,而且是商量
工作,跟
浪漫并不沾边,不过他和她是初次见面。
让
村上春树惊异和震动的是,这个
女子跟他过去相恋的一个
女孩竟然一模一样,面容、
气质和笑法都一模一样。他们边
吃饭边谈论
工作,他则不时地窥她一眼。在吃甜食、喝
咖啡的时候,
村上春树思忖往后很难
再见到这个让他感到如此奇妙的人了,不想让她就这样一走了之,于是说:“嗨,你长得和我过去
认识的一个
女孩一模一样,一样得让人吃惊。”
她微微一笑,这样应道:“
男人嘛,总
喜欢这样
说话,说法倒是蛮别致的。”简直像电影里的台词。
女孩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在事实上拉上了我的
青春帷幕”,虽然
村上春树根本不应也没有责怪她。他说:“就在麻布这家考究的餐馆的桌旁,我身上有什么失却了,损毁了,毫无疑问。”失却的、损毁的自然是那种叫作
青春的
心境,此时此刻,它因了那短短的一句话,在那一瞬间就消失得利利索索,并且使他站在不同于过去的
世界里
思索着:事物的终结为什么如此轻而易举,如此微不足道呢?
青春何时完结,确实因人而异。既往不恋,不是既往不
美好,而是时过境迁之后,无论谁都会感到无可奈何,毕竟
青春的
心境,唯独在
青春时期的特别
状态下方
才能够被赋予,一旦逝去,也是“黄鹤一去不复返,
白云千载空悠悠”。
然而,
村上春树也讲过:“
如果有人提议让我退回到二十岁,我第一反应该是怕
麻烦——当时倒也乐在其中——觉得一次足矣。我懒得那么回顾过去。有过去,才有现在的我;但现在的我是现在的我,不是过去的我。我只能同现在的我
友好相处。”
岁月理所当然要带走它应该带走的部分,我们应该做的、能够做的正是“同现在的我
友好相处”。这也许是
人生的一个
秘诀,我们能跟
岁月和谐相处的一个
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