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真的不擅长社交,即使是要好的朋友,我也还是坐在一群人里比单独时候还安静,就一直看着大家各种撕逼调侃吹牛逼,偶尔插播几句。
昨晚去见了初中的朋友,酒席间,失意的人猫着腰押口酒,调侃着得意的人,而得意的人扯着嗓子讲着自己的人生风雨路。
H已经是有孩子的男人,我记得那个时候他就呼朋唤友,有时候看谁不顺眼就约架,而现在的他已经从那个瘦不经风的男孩子变成了留着小胡子、身材微胖的丈夫和爸爸。不变的是,他说话的嗓门依然震天高,光以他的嗓门,都不知道要威慑多少人。
席间H一直喊着另外两个朋友跟他回老家一起开果汁厂:“哥们说真的啊,回家批块地,搞清路子就可以开始干啦!钱的事不用愁,只要项目好,带动经济和就业,政府给你拨钱!咱都不小了,再过几年就30啦,半辈子人都过去了,光靠给别人打光怎么行?你挣得那点钱,够你自己花吗?够你养活孩子和老婆吗?随几个份子钱都没剩几个了!我以前也乱来,赌博也不是没有过,那真是把钱不当钱!要我说,你们谁的青春都没有我的精彩!但是我现在一看我女儿马上都要长大了,我不能给他看到他就这样一个爸爸啊!”
L:可我们连老婆都没有啊!
众人大笑
人长大后再也没有以前那么轻松,生活的重担强加到头上来,步步为营,逼迫你不得不去变得强大,后来大家的谈话内容的重点也从隔壁班谁最漂亮变成了今年怎么能够多赚些钱。当然,谈钱并不丢人,我也很爱钱,因为前能够带来自由,自由可以让我不再为了生活奔波忍辱,而是直接去追求梦想。
H:跟我回去开厂子,独门生意!赚钱快、准、稳!咱干好了有房有车有存款,就现在这社会,那后面得多少姑娘排着队跟着你呢!赔钱大不了就是把厂子收了,还能怎么样?你们俩把我说的都好好想想。
众人沉默
我掐指一算,大家从03年认识到现在已然13年,想想当时都是傻乎乎的小孩子,而如今摇身一变,男的几乎个个大腹便便,都有或多或少的发胖,女的都变得唇红齿白,化着淡妆拎个包。
多有意思,我竟然想不起他们十几岁时候的样子了…但是在一起却又还是那么的默契。
大家笑着谈起各自的小时候,充满着辣条、方便面和发条玩具,还有人从冰棍中吃出了蝌蚪……竟然全部如此清苦,跟现在的小孩子有着天壤之别。但又异口同声——我们那会多有意思,现在孩子能玩儿的太少了!
大家调侃H在参加初恋的婚礼上拿着勺子喝酒,并拍着胸膛对初恋的父母说道:叔,婶,你们放心,以后要是谁敢对不起XX,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大家谈论Z和H喝醉了,Z让H在自己和另一个朋友间二选一,H死也不选:这他妈手心手背怎么选?后来两个人骂骂咧咧纠缠一夜,相互放话要绝交……旁边劝架的X口干舌燥,气得鸡跳狗飞!
大家谈论烂醉如泥的B敬酒给D,因为D拒喝而嚎嚎大哭一整晚……
大家谈论曾经要以绝交来威胁H戒赌……
L:咱们这些人认识都十几年了,说实话我觉得朋友无论怎么生气、吵架,还是不愉快,过一阵都没事了,我觉得比男女感情更牢固,这男女啊,一分手就变成陌生人,就没了联系。
众人点头
众人举杯
众人一饮而尽
临走的时候,整个饭店就剩我们一桌,灯都关的差不多了。饭店门口三个服务员望眼欲穿:这帮SB终于走了啊!